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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于2021年7月9日向美国国会提交货币政策报告,报告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经济和金融形势分析,第二部分是货币政策,第三部分是经济预测,本文对第一部分摘译如下:
 
摘要
 
2021年上半年,在宽松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的支持下,疫苗持续接种带来经济重启和强劲增长。但是,新冠病毒疫情的影响继续拖累美国经济,就业率仍远低于疫情爆发前的水平。另外,原材料短缺以及招工难也限制了很多行业。5月个人消费支出(PCE)价格同比上涨3.9%,部分原因在于供给瓶颈和其他暂时性的因素。
 
今年上半年,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将政策利率保持在零附近,并继续购买美国国债和MBS以支持经济复苏。加上委员会对利率和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指引,将继续为经济提供强有力的支持,直到复苏完成。
 
近期经济金融走势
 
劳动力市场。2021年上半年,劳动力市场持续复苏。新增就业月均54万,失业率从12月的6.7%降到6月的5.9%。尽管劳动力市场快速改善,但6月份的失业率仍然居高不下,劳动力参与率也没有从去年的低位回升。劳动力需求的激增超过了劳动力供应的复苏,导致了近几个月职位空缺的快速增加和工资上涨。
 
通货膨胀。PCE价格指数同比从去年年底的1.2%上升到5月份的3.9%。5月份,核心通货膨胀率为3.4%,高于去年年底的1.4%。最近通胀同比的高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暂时的“基数效应”。更持久的通胀上行压力,来自于汽车和家电等供应链出现瓶颈的商品价格。此外,近几个月来,随着需求的恢复,机票和住宿等服务的价格已大幅上涨,更接近正常水平。自去年年底以来,基于调查和基于市场的长期通胀预期均有所上升,基本扭转了近年来这些指标下降的趋势,而且与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长期通胀目标基本一致。
 
经济活动。今年第一季度,在家庭消费激增和商业投资稳步增长的推动下,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6.4%,但由于企业面临生产瓶颈,库存大幅下降,使经济增长受到抑制。第二季度数据显示,需求将进一步强劲增长。在家庭储蓄增加、宽松的金融环境、持续的财政支持和经济重新开放的背景下,家庭支出的强劲势头持续存在,耐用品支出持续强劲,服务支出朝着正常水平稳步增长。
 
金融环境。略
 
金融稳定。略
 
国际发展。略
 
货币政策
 
利率政策。为了继续支持经济复苏,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维持在接近零的水平,并维持每月的资产购买步伐。委员会预计,在劳动力市场状况达到最大就业之前,维持目前的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是合适的,而且通货膨胀率有望在一段时间内略微超过2%。
 
资产负债表政策。在联邦基金利率接近于零的情况下,美联储还继续进行资产购买,每月增持800亿美国国债,400亿MBS。这些购买有助于促进市场顺畅运行和宽松的金融条件,从而支持信贷流向家庭和企业。委员会预计,这些购买将以这种速度继续下去,直到在实现最大就业和价格稳定目标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在即将召开的会议上,委员会将继续评估经济在实现这些目标方面取得的进展。
 
在评估货币政策的立场时,委员会将继续监测即将到来的信息对经济前景的影响。如果出现可能妨碍实现委员会目标的风险,委员会准备酌情调整货币政策立场。
 
专题
 
劳动参与率的不均衡复苏。劳动力参与率(LFPR)几乎没有改善,仍远低于疫情前的水平。相对于2020年2月,对于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群、55岁及以上的人群以及西班牙裔和拉丁美洲人群,LFPR仍然特别低。背后原因包括:退休人数激增,照料责任增加,以及对病毒的恐惧;失业保险福利的可得性、持续时间和规模的扩大也可能支持了退出劳动力队伍的人群。随着公共卫生条件继续改善,以及扩大的失业保险到期,许多因素在今后几个月应该会逐步消退。(见第1部分“劳动参与率的不均衡复苏”)
 
近期通胀走势。今年春季,需求激增叠加生产瓶颈和招工困难,消费者价格指数明显上升。随着这些异常情况的消退,供给和需求趋于平衡,预期通货膨胀将下降。(见第1部分“最近的通货膨胀发展”)
 
美国制造业和贸易的供应链瓶颈。供应链瓶颈阻碍了美国制造商采购所需原材料的能力,以满足激增的需求。此外,货物的大量涌入已经超过了美国港口的承载力,延长了制造商等待进口零部件的时间。供应链的压力反映在历史性的高订单积压和低库存;这些压力,加上强劲的需求,导致价格压力增加。这些瓶颈何时能够解决尚不确定,因为它们反映了全球供应链以及具体行业的因素,但对于木材等一些商品而言,前期价格大幅上涨已开始反转。(见第1部分“美国制造业和贸易中的供应链瓶颈”)
 
通胀预期。为了避免持续的低通胀或高通胀,货币政策框架的一个基本内容是,长期的通胀预期要锚定在2%的长期通胀目标。尽管今年上半年物价上涨的速度有所加快,但最近对各种通胀预期指标的数据显示,通胀预计将在经历一段暂时的高通胀之后,回到与2%的长期通胀目标大致相符的水平。尽管如此,近期通胀的上行风险有所增加。(见第1部分“评估近期通胀预期的上升”)
 
货币政策规则。将政策利率与少数其他经济变量联系起来的货币政策规则,可以为决策者提供有用的指导。自从疫情导致的经济衰退开始以来,许多指标都指向了联邦基金利率应该处于负值。由于联邦基金利率的实际下限,美联储的其他货币政策工具—即前瞻性指引和资产购买—对于为经济提供必要的支持至关重要。(见第2部分“货币政策规则、有效下限与经济复苏”)
 
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自1月份以来,准备金的增长,财政一般账户的支取,以及ON RRP工具的使用激增,都对美联储的负债结构产生了重大影响。在短期市场利率较低和流动性充足的背景下,4月份以来,使用 ON RRP 工具的规模大幅增加,最近达到近1万亿美元的高点。原因包括国债供应量的下降,货币市场利率的下行压力,以及最近对美联储操作利率的技术性调整。(见第2部分“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和货币市场的发展”)
 
第一部分
 
近期经济金融走势
 
国内经济
 
今年上半年,随着经济重启和活力复苏,劳动力市场大幅改善。
 
2021年上半年,增加了320万个就业机会,这是因为去年就业损失最大的旅游住宿行业,增加了160万个就业机会。尽管劳动力市场有了实质性的改善,就业水平仍然远低于大流行前的水平(图1)。此外,尽管今年上半年失业率下降了0.8个百分点,6月份降至5.9%,但仍远高于疫情爆发前的水平(图2)。这一数字低估了就业短缺的情况,因为疫情正在影响劳动参与率。
劳动力需求的快速增长超过了劳动力供给的恢复
 
随着经济活动的反弹,劳动力需求在春季快速上升,而劳动力供应勉强维持。雇主报告普遍存在招聘困难,职位空缺比2019年的平均水平高出30%左右,职位空缺率激增(图3)。随着临时下岗的工人越来越少,招聘越来越多地涉及跨企业和行业的工人重新分配,这是一个更为耗时的过程。此外,增加的失业福利使得潜在的工人更有选择性,减少了他们找工作的积极性。面对充满挑战的招聘环境,许多雇主提高了工资以吸引新员工,并延长了现有员工的工作时间。
由于疫情的持续影响而受到抑制
 
春季,几个与疫情有关的因素继续影响劳动力供应。劳动力参与率仍然很低,6月份为61.6%(图4)。由于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口完全接种了疫苗,而且一些地方的接种率远远低于此,工作安全仍然是许多潜在工人的突出问题,对许多家庭来说,照料需求仍然很高。此外,去年和今年的退休人数激增,减少了雇主的潜在雇佣人数(图5)。
劳动力市场仍然疲软
 
虽然失业率已经从高位大幅下降,但是很多指标仍然显示劳动力市场严重疲软。就业率6月份为58.0%,仍然远低于近年趋势。调整后的失业率在6月份约为8.7%,包括自疫情爆发以来退出劳动力市场的工人和被错误归类为非参与者的临时解雇工人。
 
某些群体受危机打击特别严重
 
自年初以来,在扭转由疫情导致的所有种族和族裔群体失业率上升方面取得了进一步进展(图6)。也就是说,劳动力市场的改善是不平衡的。对于工资较低的工人、学历较低的工人、非洲裔和西班牙裔美国人来说,对就业的影响最大。此外,这种流行病似乎对母亲的劳动参与率造成了特别大的影响,尤其是西班牙裔母亲。(见“劳动参与率的不均衡复苏”)
随着经济复苏,工资大幅上涨
 
在经济向更正常的状态转变的过程中,劳动力市场的压力已导致今年工资增长加快。小时工资总额在今年前三个月的增速为4.0%,同比升至2.8%(图7)。更及时的指标显示工资持续大幅增长,尽管劳动力构成的波动使这些变化难以解释。特别是,4月、5月和6月的平均小时工资出现了非常大的月度增长,尽管这些月份受到工资低于平均水平的行业的大量就业增长的抑制。
由于需求回升和供应瓶颈,价格通胀加剧
 
PCE同比从2020年12月的1.2%跳升至5月的3.9%,远高于2%的长期目标(图8)。核心PCE在5月同比上涨3.4%。价格加速上行似乎主要是由少数几类产品引起的。此外,随着服务需求恢复正常,一些价格已从低迷水平反弹。(见“最近的通货膨胀发展”)
进口价格上涨对通胀构成进一步上行压力
 
2021年上半年,由于商品价格上涨,进口价格也推动了消费价格的加剧。进口价格上涨由于国外的瓶颈而加剧,因为提高了运输成本(图9)。(见“美国制造业和贸易中的供应链瓶颈”)
经过2020年末和2021年初的急剧复苏,油价在过去几个月里每桶上涨超过10美元。尽管石油消费量仍远低于疫情前的水平,但石油产量也在下降,而且石油价格目前高于疫情前(图10)。由于旅行和通勤复苏缓慢,石油需求继续受到拖累。与此同时,欧佩克及其合作伙伴,尤其是俄罗斯,只是缓慢地将产量增加到疫情爆发前的水平,以抵消需求疲软的影响。
调查报告显示,通胀预期和基于市场的通胀补偿在最近几个月有所上升
 
今年上半年,基于调查的长期通胀预期有所上升。这些指标近年来呈下降趋势,现已回到5至10年前的水平。同样,基于市场的长期通胀补偿的指标在2021年继续上行,回到2010-14年期间的水平。(见“评估近期通胀预期的上升”)
 
今年上半年,国内生产总值大幅增长
 
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在第一季度以6.5%的速度快速增长,有指标显示第二季度也强劲增长,有迹象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图11)。即便如此,供应链瓶颈、招聘困难以及其他产能限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今年的经济反弹,导致订单积压和交货时间延长,使得生产商通过减少库存而不是增加生产来满足需求。
得益于家庭开支的急剧增加
 
国内生产总值的反弹,主要得益于经济重新开放和额外财政支持的推动下,家庭支出的复苏。特别是,社会隔离的解除刺激了服务支出(图12)。尽管如此,对病毒的担忧继续限制着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服务支出还没有达到疫情前的水平。1月到5月商品支出继续飙升。耐用品方面的支出尤其强劲,包括汽车在3月和4月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而5月份,由于经销商库存极低,销售受到抑制。
个人收入、消费者情绪和财富的增长
 
个人消费的显著增长得到了收入增加、储蓄积累、住房和股市财富增加、低利率以及消费意愿改善等因素的支持(图13)。今年一季度,个人可支配收入大幅增加,这得益于更多财政支持,以及工资和薪酬的稳定增长。与此同时,房价和股价的持续快速上涨提升了房主和股票投资者的财富(图14)。收入的巨大增长导致储蓄率非常高(图15)。尽管如此,这些总体数字掩盖了家庭之间的差异,许多低收入家庭财务状况出现了困难。
信用状况良好的家庭可以随时获得信贷
 
家庭借贷已经适度扩张。受汽车贷款持续扩张的推动,今年到目前为止,消费者贷款的增长速度较为温和(图16)。银行报告称,在2021年第一季度,消费者贷款的放贷标准大幅放宽,不过相对于疫情爆发前,贷款标准仍然严格。非优质汽车和信用卡借款人的拖欠率仍远低于疫情前的水平。抵押贷款信用主要提供给信用评分较高的借款人,对信用评分较低的借款人继续紧缩。较低的抵押贷款利率导致购买增加,这得到了高信用评分借款人的宽松信贷标准的支持(图17)。
房地产行业依然非常强劲
 
去年春天后住宅投资飙升,此后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低抵押贷款利率刺激了需求,同时也与疫情有关,包括在家工作和花更多的时间在家里。新建、住宅销售和住宅改善都远高于疫情前的水平,需求超过供应,因为建筑受到材料短缺的限制,销售受到库存低的限制(图18和19)。这种失衡推动了房价的大幅上涨,并将待售房屋库存降至极低水平(图20)。
商业投资已从去年的暴跌中恢复过来,并继续稳步上升
 
在疫情缓解、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财政,以及乐观的商业前景支持下,今年上半年投资稳健增长。对设备和无形资产的投资带动了投资的增加,特别是对高技术设备和软件的投资,这些投资是由向远程工作的转变等所驱动的。受油价好转的刺激,石油和天然气行业的建设投资在最近几个季度也有所增加。相比之下,除了钻探和采矿部门以外的建设投资在去年急剧下降之后已经减少了(图21)。
非金融企业的融资环境依然宽松
 
自今年年初以来,非金融企业通过资本市场融资的条件基本上保持宽松,并继续得到历史性低利率的支持。今年上半年,非金融公司债券的总发行量继续保持稳定,3月份投资级公司的发行量尤其强劲(图22)。公司债券收益率一直保持在历史低位,公司债券息差已经收窄至非常低的水平,这部分得到了非金融公司信贷质量改善的支持。
相比之下,今年迄今为止,银行对企业的净贷款一直较为低迷。就商业和工业贷款而言,新增贷款的增加在一定程度上被余额减少所掩盖。商业房地产贷款几乎没有变化,部分原因是今年早些时候信贷标准收紧导致建筑和土地开发贷款增长乏力。
 
对于小企业来说,私人贷款自今年年初以来大幅攀升。除了PPP之外,小企业的信贷可得性仍然相当紧张,对此类信贷的需求疲弱,违约风险仍然很高。小企业贷款业绩有所改善,预计需要额外财政支持的小企业比例有所下降,但酒店和餐馆的压力仍在持续。
 
进口持续增长,出口已经部分恢复
 
近几个月来,美国的出口有所增加,但仍低于疫情前的水平(图23)。尽管商品出口强劲复苏,但由于国际旅行持续受到限制,服务出口水平持续低迷,出口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总体贡献一直受到抑制。与出口相对温和的复苏形成对比的是,自去年夏季以来,受最终消费需求强劲和补库存的推动,进口大幅飙升。高水平的进口限制了国际物流渠道及时向美国客户运送货物的能力。鉴于近期进口的强劲增长,自2019年以来,名义贸易赤字和经常账户赤字相对于国内生产总值都有所扩大(图24)。
联邦财政为经济活动提供了大量支持,同时也显著增加了预算赤字
 
为了应对疫情而实施的财政政策,继续推动正在进行的经济复苏。支票增加了大多数家庭的收入,补充失业保险帮助受失业影响的家庭。对州和地方政府以及商业项目增加的补助金也支持了总需求。CBO估计,迄今为止实施的与疫情相关的财政政策,将在未来10年增加联邦支出或减少联邦收入超过5万亿美元,对赤字的影响主要发生在2020和2021财年。这些可自由支配的财政措施,加上自动稳定因素,导致联邦赤字在2020财年飙升至名义国内生产总值的15%(图25)。公众持有的联邦债务跃升至名义 gdp 的100% 左右,为1947年以来的最高,预计本财年还将进一步上升。
联邦政府的援助减轻了州和地方政府融资面临的困难
 
这场疫情压低了州和地方政府的税收,并增加了疫情相关支出。作为回应,联邦政策制定者向州政府和地方政府提供了历史性的财政支持,总体上弥补了预算短缺,尽管部分地方政府继续面临与疫情相关的财政压力。此外,疫情对州税收收入的拖累正在减轻,今年迄今为止税收收入明显增长(图27)。财产税收入在疫情爆发期间稳步增加。不过,州和地方政府的就业人数只是从疫情爆发时的低点小幅上升,仍比疫情爆发前的水平低5% ,其中教育就业人数明显较低(见图28)。最后,市政债券市场状况今年总体上继续宽松。今年迄今为止,债券发行一直表现强劲,因为收益率仍处于历史低位,债券相对于美国国债的息差也略有下降。
金融发展(略)
 
国际发展(略)
 
专栏1:劳动参与率的不均衡复苏
 
从很多方面来看,劳动力市场只是部分地从这场由疫情引发的经济衰退中恢复过来。本文将近期劳动力市场的数据与疫情前的数据进行比较。然而,企业和员工对疫情的反应可能会对劳动力市场的结构产生长期的影响。例如,疫情似乎加快了公司采用新技术以及员工退休的速度。后疫情的劳动力市场和最大就业可能与2020年初不同。
 
如图A顶部所示,6月份就业率比疫情前(2020年2月)的水平低了约3个百分点。这一数字将就业率下降分解为劳动参与率(LFPR,浅蓝色杠)和失业率上升(深蓝色杠)的数额。
各群体之间的差异仍然很大: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群和西班牙裔人群相对于其他人群的情况普遍较差,其中大部分差异反映了这些群体的情况普遍较差,主要是这些群体的劳动参与率回落较多。
 
虽然失业率自2020年4月达到峰值以来一直在稳步下降,但劳动参与率一直在一个狭窄的、低的范围内波动。本文讨论包括为什么劳动参与率的复苏仍然不充分的3个原因,这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某些群体的复苏比其他群体更弱—退休人数激增、护理责任增加以及个人疫情的担忧。此外,失业保险福利的可获得性、数额和持续时间的扩大,使许多人在找新工作时有了更多的经济支持,特别是疫情限制了他们迅速重新进入劳动力市场的能力。
 
退休:即使在没有疫情的情况下,婴儿潮一代的老龄化可能意味着退休人口比例相对于疫情前增加了约0.3个百分点。然而,在当前人口调查中,退休的人口比例在疫情开始时急剧上升,如图B所示,自2020年初以来上升了1个百分点,占这一时期劳动参与率下降1.7个百分点的一半以上。在5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女性的增长幅度大于男性,西班牙裔和亚裔的增长幅度大于白人和黑人。
照料责任:图C显示,因照料责任而退出就业市场的劳动力增加了0.7个百分点。这种增加可能部分反映了许多k-12学生无法充分获得教育,其中一些父母可能已经决定停止工作或寻找工作,以帮助照料他们的子女。
数据显示,由于照料的原因,25至54岁、有6至17岁子女的母亲退出就业的人数增加得更多(2.6个百分点),而没有自己子女在家的妇女(1.0个百分点)、只有5岁及以下子女的妇女(1.4个百分点)和父亲(0.6个百分点),这是母亲劳动参与率减少的全部原因。
 
对病毒的恐惧:个人对感染病毒的恐惧可能仍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劳动参与率;尤其是那些本来要在高接触性行业和职业中现场工作的人—甚至是一些完全接种疫苗的个人。调查数据显示,2021年5月26日至6月7日期间,大约1%的人口报告说由于害怕病毒而没有工作或最近找过工作。这一比例在黑人和西班牙裔、18至24岁的人群以及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群中更高。
 
失业保险扩大:疫情使得失业保险的可得性和支持水平前所未有的扩大。一系列的联邦措施扩大了失业救济的受益群体,增加了失业救济的持续时间,并且提高了救济金。虽然扩大失业保险和其他财政刺激措施带来的收入支持可能导致一些求职者不那么频繁地寻找工作,或者在接受工作机会时更有选择性,但这些方案对劳动参与率的影响并不清楚。11失业保险增强对低工资工人的支持尤其重要,他们在最近的失业中首当其冲,并且从更广泛的覆盖范围和更高的福利水平中获益最多
 
前景展望:许多限制劳动力参与的因素应该在未来几个月逐渐消退,而且,随着这些因素的消退,总体参与率应该会上升,而在疫情期间扩大的人口结构差距可能会继续缩小。如果疫苗接种率继续攀升,对病毒的担忧可能会减轻,如果大多数学生秋季回到学校,照料责任应该会减轻。随着联邦失业保险计划定于9月份结束,许多州在失业保险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到期之前退出,任何增加失业保险福利对劳动力参与的影响都可能很快减弱。疫情引发的退休潮将在一段时间内继续影响劳动力参与率,但这一因素应该会在未来几年内逐渐消退,因为即使没有疫情,这些工人也可能很快退休。疫情对劳动力市场结构的全面影响还有待观察,最大就业的特征很可能不同于2020年初。
 
专栏2:近期通胀走势
 
自今年年初以来,PCE同比显著上升,5月份达到3.9%(正文图8)。今年通货膨胀率的急剧上升既反映了去年春天的价格下跌,也反映了供需失衡,这与供应链瓶颈、招聘困难和其他产能限制有关。
 
随着全球需求激增,原油和其他商品(如牲畜、农作物和金属)的价格显著上涨(正文图9和图10)。去年下半年,随着全球经济部分复苏,大宗商品价格开始反弹,今年继续上涨,有些达到多年高点。这些价格最直接影响食品和能源消费价格(图A蓝线和黑线)。然而,制造业调查数据和美联储(fed)褐皮书显示,原材料成本上升也推动了其它商品的通胀(图A红线)。最近,木材等一些大宗商品的价格已经从春季的峰值回落,或者已经趋于平稳,这表明大宗商品带来的通胀压力可能在未来几个月有所缓解,甚至出现反转。
供应链瓶颈是今年推高消费者价格的另一个因素。随着经济重新开放,消费者对商品的需求激增,许多生产商报告称,关键零部件和包装材料短缺,交货延迟。(见“美国制造业和贸易中的供应链瓶颈”)汽车行业的供应链瓶颈尤其受到限制,因为半导体和其它零部件的全球短缺减少了生产,同时家庭和租赁公司的需求一直强劲。机动车(尤其是二手车)的价格在最近几个月大幅上涨,目前的价格水平远高于 疫情之前的趋势(图B左上角)。最近几个月,需求强劲叠加供应链瓶颈,也推高了其它耐用品的价格,但并不像汽车那样明显(图B右上角)。与汽车行业相关的价格上涨(包括新车和二手车购买价格以及汽车租赁服务价格)几乎占到了4、5月份个人消费支出价格上涨的三分之一。
 
再来看服务价格,某些非能源类服务的需求今年春季急剧增加,因为疫苗已经广泛供应(图A绿线)。正如去年需求下降导致与旅游和团体活动有关的价格下降一样,今年对这些服务的需求复苏也推高了价格。作为两个典型例子,自今年年初以来,航空公司票价和酒店住宿价格已经上涨,但到目前为止仍略低于疫情之前的趋势(图B下图)。
尽管对服务的需求似乎很强劲,而且还在增长,但许多服务部门的企业报告说,很难迅速找到足够多的工人,以便相应地扩大业务。这些报告与大多数工资增长指标相吻合,这些指标自今年年初以来上涨明显加快。在休闲和服务部门以及其他平均工资相对较低的服务行业,工资增长尤为明显,这可能导致某些类别开支的通货膨胀率上升,例如外出就餐。
 
总体而言,今年春季通胀上升的一个重要原因似乎是需求激增,包括与旅游相关的支出反弹,短期生产瓶颈和招聘困难进一步推升价格。随着这些异常情况的消失,供给和需求应该更均衡,通货膨胀预期下行,接近2%的长期目标。(有关通胀预期近期发展的更详细讨论,请参阅“评估近期通胀预期的上升”。)
 
专栏3:美国制造业和贸易的供应链瓶颈
 
美国的供应链一直难以跟上强劲的需求。当疫情爆发时,许多制造商预计经济将长期低迷,复苏将旷日持久,因此大幅削减生产。公司裁员,设备闲置,原材料订单取消。然而,需求的停滞时间要短得多,需求的反弹也比预期的要强劲得多,到2020年末,一些行业的工厂都在争先恐后地寻找工人、零部件和原材料,以满足新订单的需求。2020年下半年对商品的需求激增,美国的进口量飙升至历史最高,而且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大量货物的涌入,使美国港口不堪重负,导致进口零部件的等待时间延长。
 
大量证据表明整个制造业的供应链出现了广泛的、甚至是严重的中断。ISM的调查中,订单积压最近达到了历史高点,与此同时,客户库存也处于历史低点(图A)。此外,由于材料、劳动力或两者的供应不足,大约四分之一的制造商无法满负荷生产(图B)。由于需求强劲,制造商为零部件和原材料支付的价格上行(图C)。
一些关键的制造业行业经历了明显的供应中断或供应短缺。最值得注意的是,消费电子产品需求的爆炸性增长,导致了半导体的短缺和交货时间延长;这些短缺导致了美国几家汽车厂的关闭和生产放缓。与此同时,木材和钢铁的供应瓶颈也出现。最后,2月中旬的极端严寒对墨西哥湾沿岸的几个石化设施造成了严重破坏和短缺;直到5月初运营才基本恢复正常。
 
美国一些港口的堵塞是由于空前的进口量造成的,加上疫情防控造成的劳动力受限以及码头工人隔离等,情况更加复杂。例如,自2020年秋天以来,洛杉矶港需要卸载的船只数量超过了它可以容纳的船只数量。通常情况下,船舶在抵达港口泊位之前几乎不需要等待,但自去年10月以来,任何时间都有10多艘船停泊在那里(图D)。尽管这一数字已从峰值回落,但船舶在港口停留的时间仍然延长。
除了港口拥堵之外,航运公司还提高了运费,并对运往美国的集装箱征收高额附加费。延误和高昂成本可能会阻碍低价值、大体积产品的进口,从而导致价格上涨,减少美国制造商的投入。与此相关的是,较高的入境运费使得集装箱出现短缺,给美国出口带来了挑战。美国出口货物的运费涨幅远低于入境货物的运费涨幅,因此运输公司发现,有时快速为另一批入境美国货物提供空集装箱比从美国出口中获得适度收入更有利可图。因此,尽管去年下半年以来,入境集装箱的数量激增,但出境集装箱的数量一直低于疫情前的水平(图E)。
随着生产商和销售网络努力克服这些瓶颈,预计产量将回升,价格压力将得到缓解—例如,木材价格已从春末的高峰回落。解决这些瓶颈的时间是不确定的,因为它们既反映了全球供应链,也反映了某些行业特有的原因。
 
专栏4:近期通胀预期上升的评估
 
今年到目前为止通货膨胀的急剧上升(见“近期通胀走势”)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随着总需求强劲反弹的影响以及供应链瓶颈的逐渐消退,在不改变货币政策的情况下,最近提升的价格上涨速度是否会减弱;或者在通货膨胀压力加大后,要求改变货币政策的立场。如果长期通胀预期持续升至委员会的长期通胀目标之上,后一种情况可能会出现。通胀预期通常被视为实际通货膨胀的驱动力,这就是为什么联储的框架要求长期通胀预期要很好地锚定在2%的长期通胀目标上。在监测通胀前景时,FOMC会考虑各种金融和经济数据,以衡量通胀预期是否符合其通胀目标。最近的数据表明,通胀在一段时间的暂时高位之后,预计将回到与委员会2%的长期通胀目标相一致的水平。这也就意味着,一些数据表明,近期通胀的上行风险有所增加。
 
关于通胀预期的信息可以从多个来源获得,包括与通胀有关的金融工具和对金融市场参与者、专业预测人员、家庭和企业的调查。例如,投资者持有某些与通胀挂钩的金融工具所要求的补偿,说明了金融市场参与者对通胀的预期。美国国债收益率(即通胀保值债券(TIPS)盈亏平衡通胀率)所隐含的通胀补偿,这与通胀的实际情况挂钩。另一种基于市场的通胀补偿数据可以从通胀掉期中推导出来。
 
自今年年初以来,基于通胀保值债券和掉期交易的长期通胀补偿均有所上升。基于TIPS的10年期通货膨胀补偿从2021年初的接近2%增长到7月初的2.25%。在同一时期,以掉期交易为基础的指标从2.25%上升到2.5%。我们将未来10年通胀补偿的上升,分解为下一年以及随后1-9年的变化。结果显示,自2021年初以来,未来一年的通胀补偿增加了约1.5个百分点,在7月初达到3%以上的水平。(图A)。
如果最近关于通胀补偿的数据可以被解释为对CPI预期通胀的直接衡量,那么它们将表明,投资者目前预计,明年的CPI平均通胀率将暂时高于3%,然后再回落。从长期来看,假设通胀补偿和通胀预期之间不存在分歧,基于市场的工具表明,投资者预计CPI将稳定在2.25%左右。
 
然而,以通胀保值债券和掉期为基础的通胀预期,不仅反映了预期的通货膨胀,而且还反映了其他因素,包括通货膨胀风险溢价,以及可能由流动性差异和供求变化所驱动的其他溢价。由于存在这些额外因素,可能难以确定基于市场的通货膨胀补偿措施所包含的关于预期通货膨胀的信息。
 
从对金融市场参与者、经济学家和专业预测人员的调查中获得的有关通胀预期的信息,讲述了一个类似于基于市场的衡量方法的故事。自今年年初以来,根据调查信息,对2021年全年个人消费支出的预测大幅增加,远远超过2%。相比之下,对2022年以后通胀的预测似乎变化不大,仅略高于2%(图B)。这些数据表明,预测者预计最近通胀的上升是暂时的,调查答复者似乎没有因为最近通胀的强劲上行而修改他们对长期通货膨胀率的看法。
即使金融市场参与者和专业预测人士认为,在一轮高通胀之后,可能出现的结果是通胀回到接近2%的水平,但他们仍然可以判断,通胀上升的可能性已经增加。自年初以来,根据专业预测人员调查得出的2022年个人消费支出通胀概率分布显示,受访者现在似乎认为通胀率低于2%的可能性较低,而通货膨胀率高于3%的可能性略高,这表明受访者认为近期通货膨胀的上行风险有所上升。
最后,基于调查的家庭通胀预期指标最近几个月也有所上升。而且,与其它调查一样,近期至中期通胀预期的变动更为明显。在密歇根大学消费者调查中,6月份家庭对未来12个月的通胀预期明显高于2月份,远高于未来5至10年的平均通胀预期(图C)。在这段时间里,未来5至10年的通胀预期中值仅略有上升。尽管如此,最新数据仍高于疫情前的水平,接近2015年的水平。当时,这一指标开始下降,并引发了人们的担忧。纽约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New York)进行的消费者预期调查(Survey of Consumer Expectations)显示,5月份受访者预期未来3年的通胀率中位数也大幅上升,为2013年夏季以来的最高水平。
 
美联储工作人员编制的通胀预期(CIE)指数在最近几个季度继续小幅上升,超过了去年年中所出现的温和下降(图D)。从更长期的角度来看,CIE现在也扭转了自2014年以来的下降趋势,提高到了更符合2%的长期目标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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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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